第(1/3)页 到江淮泽野,告知蛙王、龟王计划不变,是技术性调整,白猿假死脱身。 去平阳府城,与许氏说家里一切安好,生活和睦,繁荣兴盛,梁渠外派当差,恕不能来请安。 往雪山蓝湖,宽慰凌旋等人不要着急,一切都是朝廷安排,先给圣皇报信,暗桩马上接手处理。 三个地方安排完。 备一份柯文彬结婚贺礼,协调好平阳到帝都的同僚登船名单,把梁渠于河泊所,夏季汛期积压的公务处理掉,代替他检查东西巡江,统领三万河泊军土,组织瀚台府小沱河救灾。 再要给帝都发一封密折。 甚至要抽空去陆师兄锻造铺,帮忙看一看獭獭开的灵兵进度。 前前后后,林林总总,大大小小。 龙娥英脚不沾地,将梁渠「暴毙」后,两手一甩,撒手人寰,没擦干净的屁股,全擦干净;没处理好的事务,全处理好。 嫁稀随稀,嫁叟随叟。 以前经常陪同梁渠一块天南海北地跑,倒算熟悉「流程」,龙人族中从小又以族长标准要求教育,即便事发突然,她处理起来,忙归忙,不算慌乱。 剩下来的,便是听梁渠每晚回来给她讲故事。 人说生死两茫茫。 偏偏梁渠不同,从人变鱼,从生变死,精神奕奕,龙娥英不知该哭还是该笑,觉得自家夫君简直像焕发「人生」第二春,每天早出晚归,神神秘秘,去地府像干什么大事业。 一天一个样。 头一天,他说他当上血河宗宗主,自己现如今是宗主夫人,一人之下,三百七十六人之上,受三百七十六人敬仰。 第二天,他说他吞并掉隔壁血溪宗,魔下走狗数目倍增,扩大到八百二十一人,并且觉得地府小宗门实力一般,为首者仅有狼烟初境,只恨心腹不够,没办法顷刻炼化。 当天傍晚,龙娥英正登上造化宝船,前往帝都。 她不知阴间状况,大离底细,唯一能做的是反复叮嘱梁渠小心。 第三天,他说他搜罗到「血宝」,一种鱼体内的「结石」,与「宝鱼」类似,研磨成粉服下, 对增长精神强度有神益,正尝试带出梦境皇朝,让她尝尝。 第四天,又吞并一个小宗门,魔下增至一千一百三十四人。 第五天,吞并宗门。 第六天,吞并宗门.— 第七天,距离简中义和梁渠死亡有八天,六月二十七日。 没有头七回魂夜,只有一场幸福婚礼。 帝都,柯府。 红绸高悬,微风吹拂,安静无声。 宾客对坐两侧,所有人穿玄红正衣,黑中暗红,透一股贵气。 龙娥英居于上首,隆重场合,特意穿上梁渠予她的凤鸣霓裳羽风,羽衣颜色如窗外红霞黄昏, 到了地方送上礼物,反倒显得有些喧宾夺主,便又悄悄使之淡雅两分,化作小红。 庭院中刺槐盛开,白色小花成串垂落。 刺槐这种花,甜中带一丝青草的微涩,像熬煮的槐花蜜混着麦香,一般人家不会种,因为香味浓烈到「冲鼻」,不雅。 如此「不雅」,放到此刻却显得应景。 比起在耳畔吹拉弹唱的喧嚣,这种嗅觉上的刺激,舒服之余,更容易让人一并为新人喜悦。 柯文彬和苏小染衣袖相挽,站于堂前。 侍从躬身呈托盘,送上一只红葫芦。 柯文彬拿起剪刀,认认真真地将葫芦剪开成两半。 「咔!」 葫芦干脆利落的裂成两半,在托盘中轻轻摇晃。 宾客鼓掌。 「以一弧分为二瓢,谓之,婿之与妇各执一片以,故云合而。」 此即「合」的「」。 意指将一个葫芦一分为二,变成两个瓢,也即盛酒的器皿。 因葫芦味苦,新婚夫妇同饮一弧,有同甘共苦之意。 而葫芦也是制作乐器的重要原料,可加工变成「笙」,故亦有「琴瑟在御,莫不静好」之意, 寓意夫妻幸礼美满。 一切都恰到好处。 掌声轻缓。 龙娥英手腕缠线,收回飘飞的思绪风筝,跟着宾客抬手,事后与周遭人相继离开。 合礼,结发礼,接下来便是入洞房。 「龙夫人,兴义侯不曾来么?」 「因职事鞅掌,实无余龙娥英以公事繁忙搪塞,大方得体,不漏破绽。 「可惜了,未与兴义侯相见。」 「哎,有句话说得好,能力越大,责任越大,兴义侯第一青年侯,当多操劳,为陛下分忧嘛, 正事要紧,正事要紧!」 世人皆晓梁渠同白猿交好。 如今白猿适才晋升妖王,本该是件喜事,水中占据何等优势,谁料蛟龙如此果决,喜事变丧事,没有空来,实属正常,再怎么说派了自家夫人,堂堂大宗师,也算给足面子。 「听说南边被打下来一座城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停。」 「乱,太乱。」 「人发杀机,天地反覆,武圣一动,全天下风云都跟着搅动起来,你我这等凡人—” 夜半。 树影婆娑,月光朦胧。 龙娥英泡好澡裹上浴巾,散开长发,抱住枕头侧躺,听阿威在小桌上张合口器转圈,转述梁渠话语,嘴角带笑。 屋内,滔滔不绝的话语忽地一顿。 「怎么了?」龙娥英起身。 「简中义的尸体找到了!」梁渠精神一振,链接内同圆头快速沟通。 历经八天,江豚们终于在小沱河内,找到了简中义的户首! 「现在去?」龙娥英抓起衣裳。 「不,明天搞。」 梁渠挥挥鱼鳍。 它在阴曹地府里纵横拽阖,横扫天下,没有忘记龙娥英在背后的支持付出,知晓她这段时间为处理烂摊子,忙得不行,好不容易洗完澡躺下,没必要去赶时间。 「好!」龙娥英躺下去。 「早点休息,明天我来找你。」 「嗯。」 话罢,龙娥英觉察到房间内少了什么,明明一切没有变,就是显得空荡荡。 白天的花香又在心中萦绕。 阿威问过龙娥英,将烛火熄灭,自个团成一个蓝球,就在桌子上休息。 青烟自烛芯上袅袅飘升。 霜白的光从窗格里照进来,投下剪影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