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咔!” 寒光一闪,树木倾倒。 张狂枝干削成曲折木刺,插入泥土。 军士行走尸体之中,提刀砍下死亡山鬼的头颅,向日葵取瓜子似的反手一砸,插落到木刺之上,血腥冲天。 头颅上,赤红退散,露出脓黄的双瞳,粘稠黑血染上雪地,山鬼表皮如干枯树皮,插到木刺上,倒像一个个木头桩子。 放眼望去,有的木刺串多,有的木刺穿少,密密麻麻连成一片,直教人头皮发麻。 “这只山鬼是我杀的!箭头上刻我的名字!” “放屁,尸体上面也有我的箭,分明是我杀的,老师!” “大人!” 争执二人齐齐举手。 狼烟武师跨步前来,将山鬼踢个翻身,观察身上创口:“这支箭中四肢,非致命伤,这支箭中躯干,亦非致命伤,只是看伤口和角度,先中四肢,被牵扯露出空门,再中躯干?两只箭是谁的,最后又被谁一刀枭首?” “老师,这支箭是我的!箭杆上有记号,又被我一刀枭首!” “大人,他是捡漏!我先下手伤了腿,它跑不快,才让他有机可乘!” 狼烟武师不为所动,往册页上记录。 “既然如此,你拿小三分,他拿小七分,有意见没有?” 一个山鬼一个学分,小三分,即零点三分。 拿小三分的支支吾吾,又被武师问了一遍,勉强认下。 听闻面前的狼烟武师同身旁的同门沾亲带故,有亲戚关系,自然是有偏颇和倾向的。 奈何这分法倒说得过去,再寻旁人和河泊所上官,估计不会有变化,至多小三变小四,反倒纠缠不清,惹人厌烦。 两相权衡。 哎…… 小一分也是分啊。 拿小七分之人面露欣喜,洋洋得意。 有人为鬼头归属争执不休,更多的人瘫坐在地,气喘吁吁,吐出白雾,面色因兴奋泛红。 杀山鬼时,初时难免害怕。 真事到临头,小腹里一股子凉气直冲后脑,其后就什么都不怕了,平日武学更是忘个一干二净,完事后,自己干了什么也一概不知,一片空白,唯有颤抖的手脚证明方才不是幻觉。 看着满山的山鬼尸体,绝大部分人不免激动。 第一次杀人尚且要害怕三分,杀山鬼,这等非人生物,集体行动之下,完全没有心理负担,且有好胜心发作,暗暗较劲。 桩功站得好、长得帅、修行快算什么本事,杀得多才是真男人!好汉子!看自己所属木刺上的山鬼头,排列紧密,糖葫芦似的,不帅? 然这情绪尚未到顶,再迎来一波恐怖高峰。 值武院弟子休息之际。 河泊所的项大人站立山顶巨石,先好好夸赞一番,再言明前后因果,以及唯二被俘虏的鬼母教教徒身份,讲明白试炼缘由。 一片哗然。 自己出来对付的,居然是前朝余孽,鬼母教! 鬼母教谁不知道,夜止小儿啼哭,此前血祭不知多少人,人心惶惶,再行恶果,居然被他们武院给提前铲除了? 何其炸裂! 自己有朝一日…… 本来力竭的身体,不自觉的涌出成就感、自豪感,兴奋到战栗! 与之相对。 被俘虏的鬼母教徒如丧考妣。 辛辛苦苦培育一个多月,竟教一群学生一锅端,换成“学分”。 杀人不过头点地! 项方素趁势高喊:“共计三百二十六只山鬼!全歼!其数目之巨,便是我也难有把握,而这皆是诸君功劳,今日,你我亦算是并肩作战,有上袍泽情谊! 万望诸君铭记今日之朝气,刻苦修行,来日共做我大顺栋梁!昔日兴义伯战山鬼而雄起,尔等亦可因斩山鬼而腾舞!南征北战,青史留名!” 项方素完全是昧着良心演讲,区区三百,他一个人绰绰有余,只是说不能这么说。 这一套话术灌下去,浑身颤抖,晕晕乎乎,比鸡血还鸡血! 大顺栋梁! 袍泽情谊! 少年人最幻想什么? 受伤疲惫时温柔包容,善解人意的姐姐! 绝境困顿时一同冲锋,力挽狂澜的兄弟! 如今,他们十五六岁,实现了后者! 焉能无动于衷? 寒风模糊了少年的声音。 “年轻真好。” 项方素伸个懒腰,面对交头接耳的武院弟子,不自觉的嘴角上扬。 少年人心思单纯,可这何尝不是一种蓬勃朝气? 真是生机勃勃,让人不自觉的想融入进去。 梁渠真他娘的有想法! 自己当年有这般武馆教习,不知能有多快乐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