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声音渐弱。 终是悄无声息,化一缕草原清风。 “哼。” 梁渠鼻孔出气。 这些邪僧并不觉得自己是错的,而是觉得真正的修行便该是如此。 从小到大,身边人这样说,从小到大,师长这样教,从小到大,同伴这样做。 把蓝色唤作红色,把红色唤作蓝色。 他抬头再看远方。 白家暗中窥探的宗师早已狼狈离去。 有《眼识法》,暗中之人焉有躲避之理,白家里同样有人藏心思。 哗啦。 肥鲶鱼背负双锤,抓起赫德班丢上梭舟,顺带回涡宫,含出龙娥英。 “认识我么?” “咳咳。”赫德班吐出几口水,头脑眩晕,听到问话,以头抢地,“认识,兴义,伯,星文无知,犯错,大人,大量,原谅。” 梁渠抓起赫德班腰间牌子:“明日午时,我会去白家讨个说法。” 赫德班眼睛被水蒙住,不停吞咽唾沫。 “听不懂?” “懂……是!” “滚吧!” 蓝潮涛涛。 赫德班衣裳上结出冰霜,独自划着梭舟赶回白家。 圆头指挥江豚,将切成两半的经幡宝船从水底打捞上来。 梁渠特意用了【斩蛟】切船,只需要稍微修一修,就是一艘献给蛤蟆的好船。 “不能动”捞出上师尸骨,龙炳麟将其绑在赤山马背上。 梁渠翻阅龙娥英写的册页,神采奕奕。 “写得好啊!文采飞扬!来,香一个!(づ ̄3 ̄)づ” 龙娥英欢喜问:“会不会写的太严重?” “没事,刚刚好。” 抄家什么的肯定不行,白家要切割太简单,但不说的严重点,怎么把事情搞大?怎么把水搅浑? 先掀屋顶,再开窗户。 “赤山,趁新鲜,抓紧时间把人和信送去帝都!” “嗤!” 打个响鼻,把册页塞入胸前小匣,赤山纵身一跃,踏空而行。 “梁卿!”尘埃落定,老蛤蟆迤迤然从船舱中走出,“你说的情诗呢?快写出来予本蛙看看!” “来了来了,保管能流传千古,龙瑶、龙璃,取笔墨……” 龙娥英目光盯紧。 梁渠声音越说越小。 傍晚。 眉眼挂冰霜的赫德班踉踉跄跄奔行瀚台大街,有认识的武师全吓一跳。 赫德班,白明哲的得力下属,威望极高,堂堂狩虎大武师,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? 不等赫德班走到白家,收到消息的白明哲率先出现在赫德班面前,见其一身凄惨,大为惊骇,尤其是赫德班周围不见其余人踪影。 “怎么回事?赫德班,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?白星文呢?他的那些手下呢?” “族长!白星文死了!” “什么?”白明哲瞳孔放大,一把抓起赫德班衣襟,将他从地上提起,“快说,怎么死的?为什么会死?我不是让你跟着他吗?瀚台府里还有人不认识你?谁又能奈何得了你?” “不是瀚台府的人。”赫德班并未受伤,然经历今日之大起大落,让他的精神极度衰弱疲惫,说话虚弱无力,“今日上午,我随星文少爷出门,去到港口上迎接了冰轮菩提寺的丹增曲杰上师。” “冰轮菩提寺?他怎么会去迎接上师?” “因为一个女子,一个祸水,港口接到上师,星文便带上师一路深入蓝湖,碰到另一艘造化宝船,船头上站一高挑女子,星文少爷见到后跟丢了魂一般,刚上船,便被人打炸开来,尸骨无存。” 白明哲根本不关心什么女子不女子。 造化宝船! 朝廷御赐宝船! 被人做局了! 白星文深得白辰风喜爱,怎么会在这个要紧关头死掉? 封锁消息,不能让前任族长白辰风知道! 白明哲第一反应如此,第一命令也是如此,其后便是无端窝火,到底是谁如此明目张胆的做局白家人? 该死,早知道就不该放那孽畜出去! 惹祸惹祸,只会惹祸! “赫德班,快说,造化船上的人到底是谁?” “是,是兴义伯!”赫德班睁开眼,目露深深惊恐,“他还杀了冰轮菩提寺的上师!不费吹灰之力,衣角连滴血水也没沾!还说明日午时要来白家讨拿说法!” “什么?兴义伯?” 白明哲惊声,蹬蹬蹬后退三步,不等他思索个关窍出来,白家部族内,又一阵悲鸣的哀嚎震天,闻者无不悲切。 “吾孙儿啊!痛煞吾也!昊天罔极兮!竟教垂髫稚子先赴黄泉,鹤发老躯倒要执杖送灵! 列祖列宗,列祖列宗,此般颠倒伦常,教吾如何进得祖祠告慰先灵!” 白明哲脑袋炸开了似的,瞪圆双目。 白辰风! 自己刚刚下令封锁消息,怎么人后脚就知道了!不是说在冰镜山上闭关潜修吗? 他看向赫德班。 赫德班同样一脸茫然。 明明只有自己一个人逃出来,难道后面兴义伯又放了其他人?不对,便是兴义伯放了,自己是狩虎大武师,划船也比白星文的手下快得多,消息怎么会…… “白明哲,你给我滚出来!吾之孙儿便是你给害死的!!!” 白明哲脑子乱成一团浆糊。 外有最年轻的臻象讨要说法,内里自家人也不得安生。 哦。 冰轮菩提寺还死了一个丹增曲杰大和尚,堂堂臻象宗师,来到瀚台便死,到时逼问起来,白家族长,瀚台知府的自己又该如何处理…… 累!累!累! 白星文真是个畜生! 死得好! 族长白明哲太阳穴突突的跳。 噩耗来袭,白家乱成一锅粥,所有人得知消息后无不骇然,只觉风雨欲来。 同为事情经历者。 星月光辉,一个晴朗的好天。 蛙公手捧木花,对着纸张深情朗诵。 “相见时难别亦难,东风无力百花残。 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…… 呱,好诗好诗,梁卿竟真有此大才!” (本章完) 第(3/3)页